吉米仁波切(Jigme Rinpoche)
前幾世噶瑪巴的生平故事裡,像:第二世、第三世、第五世,都曾提到他們顯現過許多神通以展現他們如同佛陀一樣。比方說,第五世噶瑪巴在中國時,曾由初一到十五,每日顯一個大神通,以證實他就猶如歷史記載的釋迦牟尼佛。但許多人在大寶法王面前卻看不見任何神通,因此我常被問道:「噶瑪巴要到何時才會顯個神通?」但噶瑪巴的神通不是魔術把戲。我認為他的顯現是超越眾生所能理解的。他本身就是個奇蹟,但我們在有限的能力範圍裡是無法瞭解的。
這讓我聯想到1972年時有個有意思的經驗。當時不丹(Bhutan)的國王剛過世,噶瑪巴被請求為他點些什麼。噶瑪巴便決定進行一趟朝聖之旅,在不同的聖地修法和獻供養。夏瑪仁波切(Shamar Rinpoche),洛本策朱仁波切(Lopon
Tsechu Rinpoche)和我與噶瑪巴同行。甘地夫人(Indira Gandhi)提供了特別的火車,有客廳、三間臥房、和廚房。另外還有一節臥鋪車廂給同行的僧侶和噶瑪巴的助理們。我們就是這樣行遍整個印度。我們為了參訪阿姜塔石窟(Ajanta Caves)和艾羅拉石窟群(Ellora
Caves)去到了孟買(Bambay)。我們到達孟買,還在火車站時,我們受邀到巴巴穆塔那達(Baba Muktananda)的道場。噶瑪巴接受了。穆塔那達是印度一位很重要的上師。於是我們前往Ganeshpur,到穆塔那達的道場。我們到達時,有非常浩大、傳統的歡迎示迎接我們,甚至還有大象。我們在那裡停留了三天。有一天早上,穆塔那達問噶瑪巴:「能否請您顯現一個神通?」我們都很好奇噶瑪巴會如何回答。他說:「不是今天,但明天,在黑寶冠儀式上」。我們從沒有碰過噶瑪巴宣布要顯神通。每個人都在談論:「明天噶瑪巴要顯神通」。
隔天在黑寶冠儀式上,數千人聚在一個大會堂裡 ── 有許多印度人和一些西方人。噶瑪巴如平常的坐在法座上,穆塔那達穿著淺色的印度衣飾,坐在另一旁的高座上。噶瑪巴進行著黑寶冠儀式,但雖然我們都非常的留意,但卻一如往常,沒有發生任何特別的事。我們都有些失望。
事後,穆塔那達說他現在完全的肯定噶瑪巴是這世上證悟最高的人。他絕不是表示客氣而說說的。我們可以看到他是多麼的嚴肅 ── 並表示他此生從來沒有見過像噶瑪巴這樣的人。他是完全信服噶瑪巴是圓滿證悟的。當提起其它的靈性導師們,穆塔那達說他們都非常重要,而所具備的靈性度都與他自己一般。他到處宣布說噶瑪巴在他們(所有靈性導師)之中是最出類拔萃的。
之後,當噶瑪巴在美國參訪時,穆塔那達也曾來拜訪。他真的完全肯定了有關噶瑪巴的一切。穆塔那達在那場黑寶冠儀式上絕對體驗了什麼,使他完全信服。如果沒有,那他肯定會因沒有履行的承諾而表示憤怒的。他不是一位佛教徒,所以他毫無理由要噶瑪表示達這般的虔誠。
那當時我沒有立即瞭解發生了什麼。後來,我想噶瑪巴總是不斷的顯現神通幫助眾生,只不過我們沒有能力看到。噶瑪巴的神通確實能幫助我們,雖然我們看不見。我們普通人總是需要一些看得到的東西才能產生信心
──
就算是來自噶瑪巴的一粒米也好,或一小片他的衣服之類的。
南開多傑(Namkhai Dorje)是貝魯欽哲仁波切(Beru Khyentse Rinpoche)在西藏寺廟的主要贊助者。他告訴我,有一次他與一些人在去尼泊爾的一個偏遠地區的途中,沿著山走在一條很狹窄的小路上。小路另一邊,約一千公尺的懸崖下是一條河。有匹馬滑倒,並且沿著懸崖摔下去了的五、六百公尺。這匹馬的脖子綁著噶瑪巴給的米粒,同時南開多傑大喊著:「噶瑪巴千諾,噶瑪巴千諾」。南開多傑對噶瑪巴非常虔誠,所以在馬匹的脖子掛了一包有噶瑪巴加持過的米。這匹馬不但沒有摔到河裡,甚至沒有受傷。他們後來由另一條路把馬給拉起來。
有許多類似的故事。生活在這樣的虔誠信心裡的人都持續的在噶瑪巴加持的範裡,持續的體驗著這樣的奇蹟。這是一直都存在的。如果有人期待某種神奇的經驗,那倒不一定會發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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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切都是個人的體驗。
灌頂也是類似的。噶瑪巴在給灌頂時,經常在有大喇嘛在場;比如:頂果仁波切 (Dilgo
Khyentse Rinpoche),前一世的桑傑年巴仁波切(Sangye Nyenpa Rinpoche),或其它上師。當他們接受噶瑪巴的灌頂,每一位都有自己獨特的體驗,以表示他們真的接收到了灌頂。他們每一位體驗的都非常獨特,相應著他們個別的虔誠度,修法背景,時機,和知識程度。
關於上師相應修持法,常有人會提到加持力。這意思是每個人對修這個法的理解力會毫不費力的,自然的擴大。所有的喇嘛們都這麼說,透過加持,每種我們需要的知識都會一直一直的擴大。當噶瑪巴給灌頂時,通常都建議我們要非常的專注,因為這樣才接受得到對所修的法有更寬廣的領悟。當然加持力是永遠都存在的。一位真正跟隨噶瑪巴的修行者,加持力是非常重要的。這一切都是相關連的,尤其是上師相應法(藏文: Lama Naljor.)。依照每個人修行上師相應法的程度,我們的心識能力會一直的擴大和展開。
當我們還住在隆德(Rumtek)時,巴基斯坦和印度正在打仗,之後孟加拉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。那之前的幾年,有位印度的上校常來見噶瑪巴。非常虔誠的請噶瑪巴給予保護和加持,噶瑪巴會給他加持過的保佑物。後來他帶著它們到與孟加拉打仗的戰場上,有一回還面臨機關槍的掃射。之後,他說他的衣服上有許多機關槍子彈的彈孔,可是他不但活著,還毫髮無傷。當然,這位上校非常高興,之後許多印度的士兵都會來見噶瑪巴並請求加持。有一天,一位軍隊的首領收到加持與保佑物。他後來說,他將那個保佑物掛在一隻羊的脖子上,然後對牠開槍。那頭羊翻倒了過去,但卻沒有受傷。那之後他就對噶瑪巴有十足的信心。
當有這類的故事在流傳著,有時候卻有些人不相信。沒有人相信那頭羊被強力的武器擊中後還能活著。但這樣的事確實有發生,因為人們有信心,雖然仍帶了點懷疑。這位軍官告訴我們,在這羊隻的實驗之後,他有了無比的信心。後來,許多重要人物在遭遇危險的情勢時都會來隆德見噶瑪巴,要求加持(blessing) ── (他們來自)錫金,乃堆拉山口(Nathu
Pass)(註1)和不丹。雖然他們大多數都是印度教徒,而非佛教徒,但他們卻對噶瑪巴有信心。各種人都會來見噶瑪巴,請求加持。他們有些甚至是(印度)旁遮普省(Punjab)很傳統的錫克教徒(Sikhs)。印度有個說法,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是:「如神一般的。他們常將這說法用於噶瑪巴。
耆那教(Jain)的信徒也是,從希利古里(Siliguri)到甘托克(Gangtok)等地來的都有,因為那兒有許多耆那教徒。原則上他們不搭車,都是徒步的。但是,從甘托克徒步到隆德是很困難的,所以他們會請噶瑪巴每隔幾年去到他們那裡,在橋邊與他們會面。噶瑪巴會去那裡並會給予加持。雖然耆那教徒對佛教是沒有信心的。他們只相信他們自己,而且是非常嚴謹與忠誠的耆那教信徒。但是他們信任噶瑪巴。在印度,無論是印度教徒,佛教徒或其它信仰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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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噶瑪巴如此的虔誠是一件很自然的事。也完全不必特意宣傳;只要提到噶瑪巴,大家就都會自然出現。到頭來他對這整個地區都非常重要。
喇嘛歐雷(Lama Ole)和漢娜(Hannah)第一次見到第十六世噶瑪巴是在尼泊爾。噶瑪巴在隆德告訴我們,有一對很特別的夫妻會到來。我們想:『那能是怎樣的一對呢?』然後他說:「他是個嬉皮,一位性格很堅強的人。我們必須為他們的來訪做準備。後來,噶瑪巴說:他在歐洲將會對噶舉派的發展很有幫助,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他們」。在那個時候我對歐洲完全沒有概念。當歐雷和漢娜來到後,我們看不出來他們哪裡特別,不過就是來自西方的年輕人。漢娜非常友善,溫柔,也非常年輕。我那時候也很年輕。當時我們正好在舉行西藏夏季的慶典,有類似話劇的表演,演出歷代噶瑪巴們的故事。喇嘛歐雷當時表演了幾個跳躍。
噶瑪巴常對我們說,我們都多該像歐雷喇嘛那樣,他的心是專一的。噶瑪巴就是那麼說的。我沒有誇張。他總是說:「當你的心是專一的,你自然就會得到成果。」曾經有一個來自(西藏)工布(Kongpo)的人就是如此,並且性格堅強,噶瑪巴常說到他:「你們就該像那樣。」 心意專一的意思是指要有很強烈的信心。但當時,我們不完全白那是什麼意思,所以我們只能說:「好」。很久很久以後我才完全明瞭。心意專一的意思是「完全不會被改變的。噶瑪巴一次又一次的說:「這個人非常虔誠而且穩定。你們也都該如此完全不變,心意專一。你們真的都該那樣。在夜晚我們和他一起坐下,接受他給我們的教導或輔導的時候,噶瑪巴會給我們這一類的建言。那經常都持續兩、三個小時,從晚上九點開始。有時候會一直到零晨兩點。
1971年噶瑪巴派歐雷和漢娜回到歐洲。我記得噶瑪巴給了「菩薩戒,然後他對漢娜和歐雷說:「現在,回到歐洲,開始行動」。歐雷和漢娜就立即的離開了,這也是心意專一的象徵。噶瑪巴自己說:「我給了他們「菩薩戒」,他們立刻就離開了,這一切會進行得很順利。他們很有信心,所以我對他們也有信心。他們的心非常專一,這必會得到好的成果。」我很清楚的記得這段喃喃自語。
這樣的心意專一,我們當時在歐雷喇嘛身上就已經看到了,現在也很明顯的在全世界有了很好的成果。很多人希望獲得成功,但只有少數人能做到。歐雷喇嘛和漢娜完成了很有意義的事,引導世界上許多的人接觸佛法。透過他們與噶瑪巴的結緣,讓他們也能夠對其他人傳遞噶瑪巴的特質,同時啟發他們的虔誠心。他們帶領了許多的人結識噶瑪巴。我之前已解釋過噶瑪巴是位tongdrol(面見即解脫)或thodrol(耳聞即解脫)(註2),就是凡與他有接觸即能避免來世投生到下三道。就算一個人轉世為人,他也不會投生在卑劣的環境。或許一個人的過去世累積了許多惡因,但當他見到噶瑪巴,他便能輕易的解脫了。當然不會立刻成佛,但是卻能脫離惡因,來生不會出生在壞的環境。然後,依據個人的修行,精進,直到開悟。
就像歐雷喇嘛,有許多人非常積極的將他們的生命完全奉獻到菩薩道上。然後很努力的付出一生,做利益人類的事情。在死後,誰會先到(阿彌陀佛的)淨土(Dewachen),選擇前往哪個方向完全是根據個人的意願。但當與一位高位的菩薩有接觸,譬如像噶瑪巴這樣的活佛,他就能夠確定(來生)。在西藏的社群裡常有人會講,這樣的結緣能讓人從舊有的因緣中解脫。當我們的心意專一的發願,並努力的朝噶瑪巴指引我們的方向前進,便能讓我們發展出無比的能力。
當我來到法國多爾多涅省(Dordogne)(註3)的時候,那裡只有一棟農舍。當時是十一月,非常冷,沒有暖氣,只有一些燃燒用的木材。好幾個月後,敦珠仁波切(Dudjom Rinpoche)的長子董瑟聽列諾布仁波切(Dungse
Trinley Norbu Rinpohe)來訪。他對我說:「你不該留在這裡。如果留在這裡你會有無數的苦難等著你的。」起先,我想他只是說笑,但他是很認真的說:「在這裡你只會有很多困難的。回到印度去,或在容易一點的地方建立中心─比方說,美國。我也要去那麼做。」他一連好幾天,一直重複一樣的話。然後,突然間他說:「我一定要告訴你很重要的事:你的根本上師(root lama)派你來裡,你就該聽從他,因此要留下來。不能離開。」
之後我常常會想到這段對話。每當遇到很困難的狀況,我都會想:「現在是很困難,但這是我的選擇。我跟隨噶瑪巴,所以我要持續下去。其實,也不是真的那麼困難,我可以處理的。」他這樣的忠告真的幫助了我。從一個普通的角度,一開始他是對的。哪個正常人願意去面對那麼多沒有必要的困難?但當一個人,決定了要遵從自己的根本上師因此決定留下來,那就另當別論了。這責任是我自己的選擇,只要噶瑪巴對我有所要求,我都絕對不說『不』,並且一定遵從。這是我自己的決定,所以當後來有狀況發生時,我都會想:「這是我自己選擇的,我要站穩這個立場。」這對我的幫助很大。
老實說(仁波切笑了),一開始時我曾有點想迴避噶瑪巴泰耶多傑,那時他還很小。我知道如果他對我有所要求,我一定要說「好」。我完全不能說「不」,所以我很小心。最近,有一天早上,噶瑪巴突然的問我,是否能夠接手他的秘書長的職務。當然,再次的,我無法說「不」。雖然我知道我不是挺健康的,而且在歐洲還有的許多的工作,但我說「好」,並會全力以赴。
一旦對某些事做了決定,就不要再回頭。這是當噶瑪巴說「歐雷喇嘛的心意專一時,我所學到的。當敦珠仁波切的兒子說「就算非常困難,你都要做到你的喇嘛所說的話。」我對我自己說「這是個好主意。我永遠都不會對噶瑪巴說不。這是我的承諾,我的義務,我會永遠遵行。
當一個人心意專一的遵從他的喇嘛,所獲得的成果便能成為他人的榜樣,展現為何遵從喇嘛是很好的事。我們要隨時把我們崇高的目標擺在眼前,也就是避免沒有必要的痛苦。我們不要投生到非洲,或成為動物。我們要當個正當、有用的人,並且要為此非常的努力。我們需要這樣的承諾。不然我們只是在夢想我們的願望,而永遠都不會實現。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能做承諾,但要讓它實現就一定要在面臨困難時能堅忍不拔。那才能讓我們有一個好的、有貢獻的人生,並有能力幫助所有的眾生。很自然的,我們也不必將自己暴露在沒有必要的以及多餘的痛苦中。那樣,當一些俗世痛苦來臨時就沒那麼重要了。
通常噶瑪巴給我們的忠告都是幾個字的,例如;這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子。當一個人內心慢慢的轉化,就會發現這些忠告多麼有意義。當噶瑪巴對我說「你要心意專一」,我說「好」。但當時我沒有完全瞭解他的意思。都要經過一些個人經驗後才能夠理解。心意專一能引導我們解脫並在工作上利益我們。噶瑪巴用這樣一句簡單的話給了我們很重要的啟示。如果我們能夠遵從這些忠告,必能受到加持,也能幫助更多的眾生,同時幫助自己瞭解並領悟佛法。
我很高興看到全世界有許多人遵從佛法和努力修行。這是很重要的,因為到處都有眾生在受苦。當一個人在全世界各地旅行,幫助眾生培養善根,這些善根會在四處成長。這樣的就是菩提薩埵最大的願望,噶瑪巴常常強調這一點。我記得當歐雷和漢娜問他,他們是不是因該去做三年的閉關,「不,不要那麼做。你們應該在世界各地建立中心。」這段對話發生在我們有一次坐車去柏林(Berlin)的途中。當時我對他的回答很驚訝,一直到後來我才瞭解。
實際上噶瑪巴完全沒有任何的隱私。他唯一能獨處的時候是照顧他的鳥兒的時候。當噶瑪巴還在隆德的時候,他早上四、五點就起床了。他會做一些禪修,然後七、八點第一群的訪客就會到來,(他們)來至錫金各地。一整天中隨時都會有人和噶瑪巴一起,祈求加持,和進行黑寶冠儀式。這些來訪的人有的是快樂的,有些不快樂,或生著病。大約下午五點噶瑪巴會做瑪哈嘎拉(Mahakala)儀軌,然後整晚都會與年輕的祖古(tulkus)們,還有我們在一起。他會給予建言和教導,有時候一直到午夜,甚至到零晨兩點。
這是我們體驗到噶瑪巴的日常作息。但在這同時噶瑪巴還有另一個完整的層面,是我們無法看見的。例如,有一次錫金國王帶來了一位英國來的貴客。這位女士與英國皇室有關係,而且似乎有一些靈視力。類似個靈媒。她和另外兩位客人與錫金國王一起來拜訪噶瑪巴。我們後來從服務這些客人那個人那兒得知,這位女士非常驚訝。我們在會面當時沒有察覺任何奇怪的事。噶瑪巴與這三位女士坐在一起喝茶。但他們離開後,這位女士非常驚訝,並問:「在噶瑪巴面前那位裸身的女子是誰?」但人家告訴她那裡沒有裸身的女人。但她很堅持她有看到。她說那裸身的女子坐在噶瑪巴面前,拿著一個碗。而噶瑪巴在咀嚼煙草,並吐到那個碗裡。我們完全沒有看到這樣的事,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我記得好像是托嘎仁波切(Topga Rinpoche)說那個裸身女子一定是紅金剛亥母(Red
Wisdom, Dorje Phagmo).
在平日的生活中我們看到噶瑪巴的某些事情,但如我所說的,他同時還有另一個層面是我們無法看見的。有一次有一位將軍來到隆德。他來自印度的南方,但是駐守在不丹,也居住在那裡。他想要向噶瑪巴介紹來自南方的一位重要的印度大師,噶瑪巴同意了。這位大師穿著白色的袍子,帶著十到十五人,包括那將軍的軍官一起到來。他們都坐在噶瑪巴面前的地上,那位大師坐在他旁邊。當時我站在門邊,聽著他們的對話。突然那位大師對我說「過來這裡。我過去了,他突然的、很神秘的拿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。他獻了一些給噶瑪巴,並撒了一些在我的頭上。然後他用坦米爾語(Tamil)好像是說:「毗濕奴(Vishnu)在此。」但是翻譯卻說:「四臂觀音(Chenrezig)在此。」我們不知道他的意思,但印度人常把四臂觀音當成毗濕奴。這位上師又拿起噶瑪巴的念珠,先放在手上,然後開始搓它,直到突然間有黃色的米粒從念珠裡掉出來。我把它當成魔術──看到米從噶瑪巴的念珠掉出來,肯定是很奇怪的。沒有人說一句話,包括噶瑪巴。我留下了些米,並且想,如果是那只是魔術的幻化就一定會消失的。但那些米到現在都還沒有消失,我還帶著呢。
1965年噶瑪巴受官方正式邀請,行遍整個拉達克(Ladahk)。在列城(Leh)附近,一片很大的平地上,他進行了黑寶冠儀式,但整個過程中,許多參與的人看到都是一位穿著白衣服,有著長鬍鬚,長頭髮,而且是纏得好像頭上綁了個頭巾的人。事後有很多對這事的解釋,但實際上噶瑪巴是讓自己以薩拉哈尊者(Saraha)(註4)的模樣顯現的。
敦珠仁波切(註5)在噶瑪巴過世前不久,到香港去探視他。之後他告訴我,「我為噶瑪巴祈禱時,有境界顯現。有位男性,有很長的白鬚和白頭髮,並纏得有如包了頭巾,坐在一棵樹下。同時一直在下著雨。你怎麼認為?」敦珠仁波切是這樣的告訴我噶瑪巴將不久於世了。薩拉哈的出現表示噶瑪巴不會繼續駐在他的色身,所以會讓自己顯現出其它的樣子。仁波切用顯現的境界來與我分享這件事。我想了一下,他是一位大喇嘛,為什麼他不能理解其中的含意呢?但是後來我就明白了。噶瑪巴可以顯化成為第十六世噶瑪巴,或因特別的原因顯化為薩拉哈。大部分的時候,我們看到他做著一般人的日常事。但同時他有另一個層面,在那個層面他可能被紅金剛亥母或度母圍繞著,或顯化為薩拉哈。噶瑪巴同時有這些層次,而不同的人會見到他不同的顯化。
這堂課結束後,歐雷喇嘛會給菩薩戒(註6)。一旦我們受了菩薩戒,就要盡一切力量來達成。我們現在只是凡人,能力有限。但透過修行,這些能力會擴展,配和這樣能力,利益眾生將會成為我們弘法的主要目標。透過我們上師相應法的修行,我們與噶瑪巴的結緣會加強我們的菩薩願,(也就是)菩提心。我們發願支持噶瑪巴的事業,協助眾生。在此刻我們可能還做不了太多。但當我們受了菩薩戒,將這教導開展菩提心,透過上師相應會呈現偉大的菩提薩埵噶瑪巴。我們無論如何都要盡力的維持這樣的因緣。
這樣會漸漸由我們的心裡培養出重要的習性,持續到我們的來生。根據每個人能力,我們的理解、知識,和佛行事業會更加拓展。噶瑪巴的法教已經傳播到世界各地了,這讓我們更容易參與,和給予支持。要是我們能夠將這些方法應用到我們的修行上,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。
(註釋)
1. 當時印度和中國在乃堆拉山口(Nathu
Pass)這個區域有一些衝突。
2. 參考上篇的內容
3. 遵從十六世噶瑪巴的希望,吉米(Jigme) 仁波切在法國南部建立了Dhagpo Kagyu Ling 佛學中心。是十六世噶瑪巴在歐洲的總部。
4. 薩拉哈(Saraha)是八世紀的一位瑜珈士。出生孟加拉(Bengal)。他成為一位佛教僧人,之後成為大手印傳承的傳承持有者。也是帝洛巴(Tilopa),那洛巴(Naropa)和馬爾巴(Marpa)的前輩。
5. 是當時寧瑪派的傳承持有者。
6. 吉米(Jigme)仁波切在2011新年時在德國的課堂上傳授的教導。
(譯註:原文分上下兩篇,此篇刊登於Buddhism
Today 30, Fall Winter 2012 )